周道彬：家乡的棉花地

周道彬：家乡的棉花地

 在城市城郊工作之余，每每看到铁路边，路沟旁的几垄几畦棉花，脑海里就会想起儿时在老家与母亲在棉花地摘棉桃的情景。我那时的身体很矮，也很单薄，还没有棉花高，走在棉垄里，棉花桃子就像波浪鼓一样时时地敲打我的身体，发了黄的棉花叶子在撕扯我的眼睛，感觉火辣辣的，只能眯成两条缝，睁不开眼。母亲在前头弓着腰不停地拾摘，我在后面翘着脚尖，扯着嗓子喊，生怕母亲走掉了不要我了。

到了田头，母亲的围裙里总是满满的白灿烂的棉花，而我的小兜里只有几个粘着满是碎叶子的干瘪棉桃子，母亲从不怪我，只是抚摸我的头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妈妈不会走的，妈妈以后还指望你呢。”

母亲还没有等到指望我的时候就走了，走的是那么得突然，那时我才上初中二年级，事后才知道母亲可能是患有神经衰弱导致精神抑郁才一时想不开的。母亲从小就身体虚弱，家里的十来亩地都是她里里外外操持。还记得有一年收玉米，成堆成堆的未剥玉米穗铺满整个小院，父亲与哥姐劳累及早就进入梦乡，母亲忙完家务还在那里点着煤油灯用手一个一个地剥……

记忆中，母亲总是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停歇，忙完家务忙地里，忙完地里还要抽空带灯给姐姐的孩子缝制衣裤，一年四季也没见母亲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等把孩子都拉扯大了，儿女都即将成家立业了，母亲却走了，走的急匆，走的突然，走的让我们在伤痛中无法自拔。现如今母亲已离我们30余载，现在我已四十有余，家有妻儿，每每回想起母亲抚摸我的头，骄傲地说:“以后还指望我小儿的时候”心中满是愧疚，直至今日。

雪漠文化网，智慧更清凉！www.xuem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