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生门》到《西夏咒》——艺术困住了芥川龙之介和他笔下变态的良秀！

从《罗生门》到《西夏咒》

——艺术困住了芥川龙之介和他笔下变态的良秀！

文\张德栋

昨晚陈亦新老师讲解了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竹林中》和《地狱变》，中间还穿插了三岛由纪夫的作品以及令人匪夷所思的几近变态的自杀方式，比起三岛由纪夫，35岁就自杀的芥川龙之介的死法在以自杀而臭名昭著的日本就显得太小儿科了。对于作家的自杀我一直是深恶痛绝的。年少的我就是知道了海子和顾城的自杀后，毅然决然地远离了文学，甚至极端地远离了读书，自然也远离了诗意，越来越世故和恶心。

昨晚整晚的心情都很阴郁，久久不能从那人性的阴暗面走出来。晚上回来痛骂一通芥川龙之介后，我和我同房间的小骆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地狱变》里面的良秀看似是为了所谓的绘画艺术，其实绘画已成了他巨大的执着，所以，才会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活活烧死的时候还能忘我地投入地画出那副情景，这简直让我这个不懂艺术的人全然不能理解！太TM变态了！我今早突然在想：既然良秀为了画出地狱的情景居然能提出让崛川大人烧死一个贵妇人供他画出那惨痛的场面，说明他的人性早已泯灭，天良早已丧尽，就算燃烧的车里坐的不是他女儿，是别的女子，难道他能忍心看着一个即使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被活活烧死而供他画画？是这种对艺术的巨大执着让他丧失了人最基本的底线，堕落到了无可救药疯狂变态。我一直在想，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个不懂艺术的百姓，有时候都能助人利他甚至舍生取义，在取义的那个瞬间，到底是一个不懂艺术的百姓更值得被人传颂，还是这些所谓的艺术家？而可悲的是，这些所谓的艺术家和作家掌握了人类的话语权，他们通过自己的作品，被一代一代的人所知晓并津津乐道，成了文人骚客或长发飘飘的画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那些众多的无名英雄们却被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和他的骨灰一样永远地长眠于大地了。

写到这里，我的眼前总是能浮现那个卫国戍边的边防战士，带着满满一胸膛的奖牌从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坟头扬天闭眼的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表情和那副表情后面发生的真实的故事。我突然更深地理解了雪漠老师为何要写《新疆爷》，《大漠祭》，《猎原》 《白虎关》等小说了，他想定格一段消失的历史，他想让承载了大美精神的普通人鲜活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传递给一代又一代活过的人，他想为普通百姓说说话，当然更希望普通人通过追问人生的意义而走向一种更高的追求，打破命运的魔咒，实现真正地改变命运。因为雪漠老师的作品，我才再事隔十多年之后重新走近了文学，才对作家有了一种重新的认识和定义，我觉得我找到了我心目中心仪的作家。自从海子和顾城打碎我的文学梦之后，我一直对作家没啥好感，总觉得是无聊文人无病呻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文学和写作，影响着无数的心灵，左右着无数人的命运，因为每个人的行为是其思想左右的结果，更直接点说，是其心左右的结果。而人类的精神作品主导着人类的走向，承托起的是一个名族的脊梁，没有文学和人文的人类会怎样，简直难以想象。那时候，估计地球就真的变成了《地狱变》里所画的情景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而那些恶搞民族英雄，抗日抗美英雄的段子和质疑满篇的文字恰恰才是应该真正被打入地狱的垃圾和邪灵。

芥川龙之介的一生命运很悲惨，这当然也决定了他作品的基调，以及在极端状态下对人性的拷问，就是在这一次次的拷问中，通过他的作品，我也在拷问我自己，在那种肚子都吃不饱饿殍遍野的情况下我会怎么做？我真的就能守住底线吗？真的不好说，也许真正遇上那样极端的事情才能真正检验出我的反应，除此之外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从文学艺术的角度讲，我觉得芥川龙之介走向了极端，对于人性恶的拷问，让他走进了一个魔桶，不停地拷问恶也成了他的巨大执着，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阳光了，即使有阳光他也不会相信的（偶尔有一丝阳光还是来自那只为良秀女儿跳入火海死在一起的猴子），我猜想，芥川龙之介估计对人已经失望透顶到不报丝毫希望了。有黑暗就有光明，有太阳也有乌云，人心深似海，人性的复杂很难用单纯的善和单纯的恶来简单的定义。我觉得一部成熟的可以传世的作品，应该是像《西夏咒》那样，有恶也有善，更有形而上的追求和向往，而不是一味地极端地拷问恶。芸芸众生芸芸心，人不同，心不同，行为自然不同，如《深夜的蚕豆声》那样，多元化地展现人性，展示人心的选择和命运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好？我觉得才是真正好的作品，全面的作品，既有感性也有理性，让人不走极端。毕竟文学作品是给大众看得，不是供文学圈的小圈子永无休止地讨论人性的，争辩了千年，唾星依旧在满天飞。文学作品某种程度上会影响一个青少年甚至成年人的三观！所以，我觉得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应该被归入限制级，虽然这貌似与自由精神相违背。感谢在我人到中年的时候读到了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我想，如果回到从前，让我在青少年时期就读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不敢想象！

虽然我对文学曾经很厌恶，但是在有限的阅读中，却有三个作家的作品直接左右了我前半生的命运，路遥作品，海明威作品和雪漠作品。路遥让我有温情，更有坚守；海明威让我向往拥有像老人那样坚强的心和强健的体魄，以及永不屈服为尊严而战的刚毅；雪漠作品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将我从泥潭中救起，使我明白了很多很多，让我在平凡世界发现我自己；让我在迷乱尘世中找回我自己，让我在灯红酒绿中从未想过要放弃，我深知，雪漠作品不但会左右我的后半生，也必将会左右我的无数个未来，因为种子已经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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