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没过两三年我就明白了,我不可以这样,如果你是精神上的暴发户,你的生活质量会很差,所以我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陈道明:化繁为简的品质人生
文\阙政
陈道明出生于天津一个中医世家,他的父亲用《道德经》的名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为他取了名字。巧合的是,陈道明本人也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人觉得他一本正经、严肃刻板、清高傲气,也有人觉得他低调淡泊、认真随和、谦谦君子。
只是,在旁人看来是难以捉摸,在陈道明本人眼里,每一步却都有迹可循。他说:“我是一个严格按照自己逻辑生活的人。”
当演员从来不是理想
当演员,也许从来就不是陈道明的理想。“不得已报考了天津人艺话剧团。进剧团后也没有一鸣惊人,多数时间都在舞台上跑龙套,一跑就是六七年。那时候演艺界都是吃大锅饭,主角和配角的收入相差不大,加上自我感觉‘入错了行’,对出人头地没有什么奢望。人生起步阶段没有经历什么急功近利的熏陶,很自然地便学会了将很多东西看淡。”今年60整的陈道明如此自述道,“那个年代的父母看不起这个职业。现在倒好,父母都把孩子往里头塞,因为它变成了一条走向名利场的捷径。”
从大锅饭时代走来的陈道明,不善于争抢,也不着急功成名就,因为在当年,无论演主角还是龙套,拿的夜宵补助都是2毛5,吃不饱,也饿不着。
直到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浪袭来,陈道明依然处在半红不紫的状态:演过几部影视剧,也当过主角,但生活似乎依然照着它本来的节奏,不急也不徐。
真正让他尝到成名滋味的,一定是《围城》。这部改编自钱钟书同名小说,由黄蜀芹导演,陈道明、葛优、英达等主演的电视剧,在当年可谓街知巷闻,迄今仍是中国电视剧史上的一座高峰。
火了之后,怎么会没有飘飘然?现在也许很难想象,出了名难采访的陈道明,当年也曾对记者十分热情,对媒体采访来者不拒。更难想象,90年代时,陈道明还会亲自去聊天室会粉丝,和粉丝聊天。
不过,他很快就对此厌倦。“没过两三年我就明白了,我不可以这样,如果你是精神上的暴发户,你的生活质量会很差,所以我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我就觉得以前我的生活状态有时候近乎可笑,也比较可怜,摇头晃脑地,觉得自己是回事儿,莫名其妙地。有时候我们拎不清个性和狂妄。现在有很多人把狂妄当个性用。我走过那个年代,这个职业容易让人们这样,有时候不是本性想这样。伟大人物是捧出来的。”
化繁为简的生活哲学
反省之后,陈道明的全部生活哲学,几乎可以概括为四个字:化繁为简。
有人说,他把入世当作出世的方法。其实不用说得这么玄,他只是把演员当作他曾经向往的医生、律师、外交官——不外乎都是一份工作。
当年拍《围城》,精工细作,10集电视剧拍了足足100天,如今看来可谓奢侈。但这种“奢侈”在陈道明身上屡屡上演——30集《末代皇帝》他拍了4年;《康熙王朝》没有他戏份的时候也在现场;拍《楚汉传奇》的6个月,一直把刘邦的戏服穿身上,穿回家;在片场从来不带工作椅,成天站着保持入戏的亢奋状态……
拜这种敬业认真所赐,陈道明开始了他“演什么像什么”的演艺生涯。难的不是演皇帝像皇帝,演知识分子像知识分子,而在于,演康熙和演秦始皇不同,演方鸿渐和演陆焉识不同。同类角色之间微妙的差异,才是见演员功力之处。
除了演戏,陈道明仿佛与整个文艺界都若即若离。有时候朋友找他帮忙客串,盛情难却他也会接下,比如《无间道3:终极无间》,但还是会直截了当地说:“以后这种片子别找我,因为我就是一块狗皮膏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陈道明不喜欢应酬饭局。在演艺圈,一个熟人带着两个陌生人来,一顿饭吃下来就都成了熟人。但陈道明偏偏对此很反感。“只要有陌生人在的场合,他就以听为主,基本不说话。跟熟人吃饭他就完全是另一种样子,什么都聊,但有一点:他不说段子,不开低级玩笑。要是有人说起什么带点色彩的段子,他就会和气地来一句:咱说点别的成吗?整个做派,都很像那种老派的文人,矜持,低调。”
他把和人应酬的精力全都放到了演戏上。谁都知道陈道明非常挑戏:“我上戏的原则是这样的:制片人来跟我谈上戏,我首先看你剧本怎么样,如果剧本不错,我再和制片人见面谈合作,问他戏的成本是多少。如果说是一般的戏,成本又不高,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上。为什么呢?你给我这么高的价码,其他演员你请什么人呢?阿猫阿狗吗?你靠着我耍大刀去?所以我不会上的。”
“我不认为我最好,我也不认为我最贵,我永远是看片论酬,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不上就是不上。”陈道明说。现在,他拍戏之前会让女儿帮忙参谋剧本,“如果她说不爱看,那80后观众就够呛了。”
不拍戏的时候,他会找固定的牌友打麻将。不是赌瘾大,而是一天戏拍下来,满脑子都是角色台词,需要放松一下。有时他也会选择弹钢琴来进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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