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病的日子里

在生病的日子里

文/刘一凡

总是听到别人生病，总是看到别人疼痛，甚至总是看到别人在死亡。有些路，自己不走，就永远不知道这条路的艰辛；有些河，自己不下水，就永远不晓得水流的湍急；有些事，自己不经历，就永远不晓得一些道理背后的含义。

年初，就听见一个朋友病了，听见大姑死亡的消息。这些消息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近，她们都是我认识而且很熟悉的人。远，我没有生病，我就算用同理心，也不能完全懂得人处于病痛时的心情。我自己目前还没有死，所以，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死将是什么样。或许，我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和很多人一样。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什么疾病，死亡等等人生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永远不会跟我有关系。

可是，无常总是我生命中的利剑和警钟。在我还在和一些志愿者们谈四月份一些活动策划的同时，我就病倒了。雪漠老师之前谈到过，不能用好坏来定义无常。这场病也是，我不能用好坏来定义这场病的到来。病来如山倒，说倒就倒。在这场病中，我打碎了我的好多概念，好多借口，释怀了好多人，好多事。

（一）灵魂的呐喊

开始，医生诊断我是肠胃功能混乱。说吃吃药就好了。但，总是深夜中痛醒，醒来摸着寻找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着时间。凌晨一点半，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我强忍着疼痛，开了灯，弯着腰出了卧室，走去客厅烧水。从来没有感觉广州的深夜会有这么的寂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和灵魂的声音，静到在寂静的黑夜真的只有“黑”这个字眼，静到整个世界只有我与我的灵魂在共舞，共舞着我身体的疼痛，共舞着我灵魂的呐喊。在那一刻，我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为何在这样美好寂静能够安然入睡的深夜，会有人起浪费自己的生命，消耗自己的时间。

在这段生病的日子里，我总是很害怕，害怕晚上的到来。因为，越是夜深人静，它就会越痛。最严重的一次，是整个晚上痛到根本无法入睡。困到极致，只能简单的闭上眼睛。在那个夜晚，我想起了心印法师，想起了她浅浅的笑，想起了她的疼痛，想起了她的淡然与慈悲。就或许是那种跨域时间与空间的心心相印，那晚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好一点的时候，能入睡了。但往往半夜会痛醒。我醒来，坐着那里望着被酥油灯光照的很亮的本尊的脸，我对他笑了，他对我笑了。本尊的笑脸是在那寂静深夜里，让我感受到最宁静的画面。虽然痛，望着窗外，天空是惨红惨红的。风在怒吼，我的内心有着无法说出的空洞。但室内的我与本尊的对望与微笑似乎成了一种永恒。或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在那一刻如果用许多灿烂的言语都已无法表达我内心的那种宁静与安详。默默的祈请，淡淡的微笑。信仰或许减少不了我本身的疼痛，但我却能和他一起安详在一丝丝的宁静之中。

我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不知该如何去诉说在灵魂深处的那种呐喊。那条路或许真的只有走过才知道。但唯一能表述的就是，在无常面前，面对灵魂的是自己，审视灵魂的是自己，呐喊灵魂的也是自己。

（二）简单的奢侈品

在没有病之前，如果真的让我说出一个关于“奢侈”的具体概念来，我真的说不出，就算说的出，无外乎字典上的解释和被一些主流价值所认定的东西。直到在这场病里，我才真正发现了一种简单的奢侈品。而且，这个奢侈品我们几乎每个人正常都有，它简单到太随便了。让人忘记了原来它的名字叫做“奢侈”。在病里，我发现自己的很多东西完全不能自己做了。平时能够哼着音乐，蹦着到客厅烧水的我，在病的时候能够去独立烧水变成了奢侈。望着街上来来回回的人群，对于我来说，他们以闪电的速度在我身边行走时，我却残喘着，弯着腰背着手缓步的移动。在那一刻，能够正常着去行走变成了我的奢侈。我喜欢笑，笑点也很低。但在病里，我连笑都变成了奢侈。不是我笑不出来，而是我一笑就会痛。等等这样的事情，让我感受到“奢侈”的含义。有一种奢侈很简单，它不是各种名贵的物质，它就是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努力认真的做好生活中每一件小的事情。烧水，走路，微笑……好吧！朋友，从今天起认识到你自己的奢侈，好好的善待你的奢侈。不要真的等奢侈成为了奢侈的时候，才去认识和了解“奢侈”的含义。

（三）我的借口

可能是头大的原因，我是一个很聪慧的人。但，我却又是一个懒惰的人。总是在想尽着办法偷懒着早上晨起的传统国学修习。前两天刚跟雪漠老师谈起此事。刚被老师教诲过，我就想着不能再这样的懒惰下去了。没想到自己就病倒下。

在病里，我不止疼痛的身体，也疼痛着自己的一些往事。在病里，我忏悔着身体，也醒悟着心灵。我审思自己的言行，发现太多的懒惰都是给自己找借口。

我以困找借口，我以睡得晚找借口，我以明日复明日找借口。真的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找不完的东西就是借口。在生病的日子里，我发现当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时，没有起来就是没有起来，用任何理由去解释自己都是借口。困，又怎么样？困也只不过是个感觉。爬起来，战胜自己便是了。

在病里，我病着身体，却痛着心灵。

（四）在生病的岁月里

这几天身体有了好转，那些原有的奢侈又回来了许多。虽然，走路依然比较慢。但却懂得了珍惜每一步的慢，我慢下来欣赏小区里的花草树木，静下来听虫儿鸟鸣。虽然每一步走的都很慢，但却有着与之前不同的坚定与稳重。

在这几天，我继续在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散文集。之前，读高中的时候，我不太喜欢这篇课文。内容读不懂，篇幅又太长。然而，现在读起来，有几次都黯然泪下了。这或许也是跟成长的生命经历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人的生命是要有经历的，阅读也需要有体验的。没有经历的人生是不可能成长的，没有成长的人，是不可能有着文学朝圣的。

最后，感恩在我生病日子里照顾和关心我的老师和朋友们。特别感谢明子和阿滨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也祝愿朋友们好好珍惜自己的“奢侈”，有个好身体，读好书，做好事。开心快乐，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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