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能与你交流的大说

《无死的金刚心》：一部能与你交流的大说

文/陈思

《无死的金刚心》是一本非常特别的书。不能说它是一本非常特别的小说，因为它跟别的小说截然不同，但是用“书”来概括它，似乎又过于笼统。因为，它所谈及的内容之深、之远，明显超过了一部小说的“容量”，但是它又偏偏披着小说的外套，而且，它的确是一种有关信仰的说法。所以我更愿意用“大说”来形容它——就像雪漠（XueMo）老师在后记中所说的那样。

不过，虽然我觉得应该用“大说”来形容它，却又不认为它是一部应该被归纳，或者说可以被归纳的作品。它像人生般大，又如念头般小。你不知道它到底在你的定义之内，还是游离于你的定义之外。一旦你用一个概念去定义了它，就会觉得这个概念仍然离它很远。为什么会这样？说不清。

说得清的是什么呢？是一种感觉。阅读过程中的一些感觉。这些感觉非常特别，因为我常常会觉得自己不是在读书，而是在聆听一位智者的心语。这种感觉在阅读《西夏的苍狼》时已经出现了。于是，我在一种非常丰富且复杂的情感下失语了——虽然我很想为《西夏的苍狼》说一些东西，而且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流露和爆发的契机。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似乎也消融了。因此，这次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捡起了手头的笔，时不时地写下一些或许不成文的随感——我发现，等待更多的是一种心情，而记录则是一种行为。如果你不想像琼波浪觉的父亲那样，在无尽的等待中消解自己的梦想，就要怀着一份等待的心情，毅然踏出探索的第一步，并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从这个角度上说，我甚至觉得自己亦如刚刚踏上寻觅之旅的琼波浪觉。

准确地说，我认为每一个迈出了寻觅的第一步的人，都是琼波浪觉，他们都必然经历一些琼波浪觉经历过的故事。比如，虽然他们可能不会翻山越岭，不会在雪山上遭遇狼祸，但是他们会搭飞机、坐火车地来到千里之外，寻找他们生命中的善知识；虽然他们不会遇到退位的女神，发生一段凄美的玫瑰色故事，但是他们也会面临爱情、亲情与梦想之间的某些抉择；虽然他们很可能不会遭到保守派的诅咒，但是他们肯定会遭遇亲友的不理解，甚至误解，或者因为共同话题的日益减少和价值取向的巨大差异而淡出原有的圈子；虽然他们不会钻进一个真实的魔桶到达某个臆想中的圣地，把一个被他的臆想所美化的女子当成“真理”本身，但是他们总会不断地钻进自心打造的魔桶——也就是某种他们自以为非常圆满的生活——当中，因而遗忘了自己的寻觅。所以我认为，琼波浪觉的故事，更像是一种被赋予了若干个故事外衣的心灵历程。当你忽略这些故事的表象之后，就会发现，这整个过程适用于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域的任何一个寻觅真理的人——这一点也是相当特别的。换言之，只要你是一个正在寻觅真理的人，就一定能从琼波浪觉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并且肯定能够跟随他的脚步，得到一些你正在寻找的答案，甚至得到一些你所急需的心灵开示。

回忆以往读过的一些小说，我发现，一部伟大的作品必然或多或少地具备这样的一种特质。例如，在阅读《复活》的过程中，我就发现人的心灵具有一种超越时间、超越地域的相似之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种相似之处，经典作品才会拥有一种超越时空的魅力，相对永恒地“活”下去。但是我也觉得，《无死的金刚心》与所有经典作品都截然不同。它不光是一本书，也是一股渗入读者心灵的清泉，在你心灵最深的地方，流淌着，倾诉着，倾听着——是的，它不但在倾诉着，而且也在倾听着。因为，它跟你的心灵有着一种奇妙的互动关系。在阅读的过程中，你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信息的接收站，而是不由自主地进入一种灵魂交流的状态：它在说，你在听，你发表了意见，它给你回应。这是它跟我读过的所有作品最大的区别。因此我总是认为，雪漠（XueMo）老师的每一部作品，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生命，它们本身就具有一种鲜活的生命力，而不仅仅是文字上的鲜活——这种感觉从《西夏的苍狼》开始变得非常强烈。

所以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大手印（Mahamudra）文化志愿者团体的诞生是一种“雪漠（XueMo）文化现象”，那么雪漠（XueMo）作品的诞生本身，是不是也属于一种“雪漠（XueMo）文化现象”呢？

我觉得，雪漠（XueMo）老师已经超越了一个作家的局限，实现了很多作家无法实现的东西。比如，有的作家也会谈到“终极梦想”“终极意义”“终极真理”等等根本问题，但是却很少有一部谈论终极话题的作品，能像雪漠（XueMo）作品这样，变成无数读者的“生命文本”，而且每一部雪漠（XueMo）作品都是如此。我甚至认为，“雪漠（XueMo）作品”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品牌，它代表的不是雪漠（XueMo）老师的作品本身，而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文化现象，它揭示了文学作品所肩负的另外一种使命。

我认为，谈《无死的金刚心》就必须谈《西夏的苍狼》，但是谈《无死的金刚心》也必须谈《光明大手印（Mahamudra）》书系。因为，这三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虽然单纯把《西夏的苍狼》与《光明大手印（Mahamudra）》书系放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是一旦《无死的金刚心》进入你的视线，你就会发现其中一些非常独特的东西。

比如，《光明大手印（Mahamudra）》中解释了信仰者的信仰对象，包括他们信仰的真理到底是什么？其载体又是什么？它如何被运用到现实生活当中？这套书虽然属于学术著作，但是又跟一般意义上的学术著作截然不同，它具有鲜明的文学色彩。它用细腻鲜活的笔触代替了学术著作那种严肃的、传统的表达方式，因此显得更容易被人理解、亲近与接受，也更容易被人们所实践。在这一点上，《无死的金刚心》与它非常相似。但是《无死的金刚心》披着一层小说的外套。有趣的是，它虽然披着一层小说的外套，可是却非常直露地写出了很多智慧的开示，包括司卡史德、奶格玛和空行母的开示等等，这使它具有了一种学术著作的意义。

更有意思的是，你甚至可以同时阅读《无死的金刚心》与《光明大手印（Mahamudra）》书系：前者中你读不懂的东西，可以到后者中去深究；后者中需要验证的东西，你又可以回到前者中去体会。这种交叉阅读的体验，或许会相当有趣。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非常特别的文化现象呢？

写到这里，我忍不住再一次发出如是感叹：《无死的金刚心》真是一部奇迹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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