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雄：如何领悟雪师的禅诗——读《拜月的狐儿》一点体会

 

如何领悟雪师的禅诗

——读《拜月的狐儿》一点体会

文\余泽雄

2015年雪漠老师发表的诗集《拜月的狐儿》，称之为情诗或道歌。我更喜欢把它都叫做禅诗，因为每一首诗，都包含着浓浓的禅意，尤其是别具一格的写意方式以及大气飘逸的韵味，当你静下心来，细细品读，你的胸中就豁然开朗，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清凉氛围所熏陶着，深感一股天籁般的节拍抨击着心房，身置于欢快的节奏，与诗中意境达成相契共振。这是多么美妙的阅读感受，字里行间的浓情蜜意，涌进了此刻的脑海，倍感亲切，原来人生是如此得美好。

雪漠老师的诗集，是他的文学作品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把诗歌创作，看作是跟自己灵魂对话的一种方式。所发表的禅诗，如《拜月的狐儿》，是经历了寻觅、朝圣、苦修，才达成的体悟。从诗中的内容，可以看出雪师生命和智慧的轨迹。若用平常的诗歌与禅诗比较，不难看出，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以叙述情感生活居多，而后者侧重于智慧、哲理且与禅文化密不可分。《拜月的狐儿》诗集，虽然是以情诗或道歌的标题出现，但是它离不开禅意的表达。全书共有四辑，分别是；拜月的狐儿、朝圣、大成就者之歌、《金刚经》的禅心诗意。

诗集中，以抒发情感，与灵魂独白，叩问人生意义，在相遇的艰难痛苦中修炼，如泣如诉地从内心喷发，似一股强大的能量流，冲击着读者的灵魂。最典型就是“风中的秋蝉”这首诗，连续地用二十二个“总想”把心底的倾诉，如行云流水般和盘托出，这种跌宕起伏的情感流露，显得那样得干净无瑕，宽厚大气。雪师的诗，情感是那样的丰富，毫无造作，与其他文学作品一样，主题都离不开“寻觅、向往、永恒、超越。”也就是这一永恒的主题，在娓娓动听的旋律下，把读者带到了广袤深邃的精神世界，让你的灵魂得以升华。总是让读者的心境欲罢不能，情愫飞扬，流连忘返，朗朗吟唱。

雪师在诗中运用了遐想、夸张、隐喻、简朴的手法，借喻拜月的狐儿行为，表征了灵魂的孤独与向往。诗的字里行间，把“向往”的主题描写得如此深刻，吟诵其中，令人回味无穷，唯美的视觉总挥之不去。若没有灵魂的历练和一定的艺术功力，是不可能如此打动读者心扉的。

在《拜月的狐儿》诗集的第二辑：朝圣，雪师用了十二首诗，描述了赴印度朝圣的经历，所闻以及所思所想，每一首禅诗，把每一处的特色，心目中的向往，对圣者的追忆，抒发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内心的感悟，十分细腻。在印度朝圣诗中，所创作的诗歌，展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回放了两千多年前，圣地里那一幕幕，罗汉们诵经参禅的古老场景。虽然昔日圣地的庄严肃穆氛围已不复存在，尽管此时荒凉寂静，而那种不灭的大善精神和信仰者的风骨，在朝圣者的心里仍是不朽的。时空已过千年，神圣足迹犹新。

雪师赴印度朝圣，留下的禅诗虽然只有十二首，但足以将这场灵魂旅行，圆满地表达出来。因为真正的圣地，只存在朝圣者的心中，那个曾经辉煌的地方，现成为历史一个缩影，在当下走进它，用虔诚的目光仰望它，对于一个远道而来的朝圣者来说，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呢？雪师想到的是禅诗，这既是最诚信的祈祷，又是最富于浪漫的颂扬，我们面对这些朝圣禅诗，唯有虔诚地细细品读，慢慢地体悟其中的精神营养，何尝不是经历了一次纯洁的朝圣呢！

雪师的诗集，之所以如此吸引人，除了饱满的诗魂起到收摄人心作用之外，还呈现出对人格提炼的精到与厚重。《拜月的狐儿》中的第三辑：大成就者之歌，让我们看到了每一位成就者在灵魂的历练中是如何成长的。首先，以一首（序歌）开篇，这是一首灵魂历练者荡气回肠的禅诗，它拉开了“八十四大成就者”表演的序幕。诗中的语言是简朴的，但文字背后的意蕴却是深刻的。语言上的简朴，让人没有了距离感，一诵就能领会字面上的涵义。可是隐含在文字背后的禅意，就需要读者去了解雪漠的修炼历程，读懂他行为中所承载的精神。禅诗与一般诗歌的区别之处，我个人的理解主要是，禅诗既有世间法层面的表达，更有出世间法意义上的内敛，而一般诗歌只限于世间法上的呈现。各有特点，没有高下之分，任各自自由鉴赏。

雪漠老师在解读“八十四大成就者”时，都为每一位成就者写了一首诗，我们如何来理解雪师这一用心呢？我们能通过所对应的每一首诗，来读懂或认识他们吗？不是说一朵浪花可以映衬出大海的气势吗？诗集中，每一首诗歌都十分流畅、明快，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从中我们看到了作者（诗人）与每一位成就者，进行着一场场的心灵修炼互动。诗歌简述了成就者的职业与生存现状，他们的生世差别很大，有王子、商人、工匠，甚至是小偷、乞丐。尽管出身不同，但并不影响其成为成就者，只要遇上了有缘的上师，严格按教法修行，总会有一天可以解脱，证得成就。用诗歌为成就者的故事进行扼要地铺垫，使读者在第一时间里，就能了解主角的身份和修法。特别是作者（诗人）也是一名修炼者，把自己也融入成就者的生命中，这样就更生动地让读者感悟到，呈现在面前的并不是一位远去的故人，而是一个鲜活的灵魂。这样浪漫的诗意，怎不叫人赞叹不已。

为八十四大成就者的每一位，都赋诗一首，雪师真是独具匠心。这是太了解读者的心事了，一开篇，就让我们首先品味到禅诗的灵魂之美、文字之美、修行之美。原来成就者的修行之路，并不是像凡夫俗子理解的那样，枯燥无味，铁板一块，而是那样的灵动、鲜活、浪漫。能有这样的感知，一首脍炙人口的禅诗引导，却功不可没。

为解读大成就者的故事，雪师创作了《大师的秘密》，共有八辑。雪师作为一个学者、作家、修心人，呕心沥血完成了这部大作。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信仰者，在灵魂历练过程中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为完善自我不断超越向上的精神。八十四大成就者，都有一段各有特色且经典的修炼密码。雪师为什么用一首禅诗，作为每个故事的开篇，其中有什么深刻涵义，只要我们仔细品读每一首禅诗，就会发现一个显著的特征。每一个成就者的身份被点缀出来，修炼遇到什么事情，心灵通过磨炼又如何解脱的，这些元素都可在诗歌中体现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对人物修行的概括短篇。用美学的角度来审视，也正是文学艺术的靓丽之处。可见，雪漠老师不仅仅是一个文化学者，而且还具有十分饱满的诗人情怀。

要说禅诗是雪师展现诗人情怀的一种表达。那么，在诗集《拜月的狐儿》第四辑中的三十二首禅诗，就是对《金刚经》真心解读的精要之作。每首禅诗对应《金刚经》的每一品，且与正文的内容紧密相连，融会贯通地把文字中的经典，提炼出妙不可言的禅心诗意。《佛陀的智慧》（雪证《金刚经》）是雪师又一部传世的经典文化之作，能把《金刚经》每一品都解读得如此通透，如此脍炙人口，如此打动人心，拜读之后，如饮甘露，回味无穷。同样，对应的每一首诗，意蕴深刻，荡气回肠，令人爱不释手。这些禅诗，它究竟的意境在什么地方，怎样才可读懂其文字背后的隐含。

通篇的诗里，没有玄虚的字句，干净得通透，简朴易懂。禅诗的作者是那样地了解佛陀的心事，如《净心行善分》，诗中突出了两个关键词：“真相、善恶”，真相是什么？无法用言语给予表达的，就是用比喻也只是十分勉强的，那么，诗句中“真相是心中的一缕感悟，是天边的一线云翳，是一抹浅浅的微笑，是一点清新的空气。”同样是一点浪漫的遐想，也无法准确地说清楚真相确切的涵义。其实，这就深深地隐含着一种禅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里的“真相”，按雪师的启示，也可以叫真如、真心、实相。只能通过禅修后的实证，并已经开悟了的行者，才可体验得到。既然真相是无法用概念给予定义，它对我们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从禅诗所提示来看，我的理解是，人不应执著于“相”，要打破有漏的善行，凡事行走中道，没有分别心地利众，要超越自己，就是在完善人格，这不就是最理想的人生吗？也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意义。至于说到善恶，在圣者的眼里是没有这个分别的，就像太阳既照耀香花，也照耀毒草一样。这也就是禅诗启示我们的主题，“净心行善”，这种意境也饱含着佛陀的智慧。

雪师对应《金刚经》三十二品，所作的禅诗，除了围绕正文的内容进行主题性的解读之外，还让人倍感亲切的是，他把自己的生命也融入其中，这与自己虔诚修行分不开，诗中的那些体悟，那些与佛陀心心相印的诗行，都是真心的流露。我们仔细品读，就可看到雪师利众精神的亮点，能把繁杂的佛理教义，编译得让有缘人去读懂，并按此善行去做，就是雪师的最大愿望与初心。因此，不管是正文的解读，还是诗歌的表达，都是献给读者的一片赤诚之心。

雪师的禅诗，别具一格，是不可多得的精神食粮和文学艺术精品。我之所以那样地喜欢它，那样情有独钟。就是从中汲取到意境的高远，质朴的风格，直指人心的感动，以及朗朗上口的诗歌韵味。禅诗本身就隐含着丰富的生命意蕴，具有高贵的精神品位，它的特质是普通诗歌不可比较的，非真正的得道行者不能创作，说得直白一点，禅诗的创作是需要资格的，那就是非开悟得道者莫属。我们是幸运的，能在生命的旅途中读到雪漠老师的作品，特别是拜读精致的禅诗，涉猎到他的文学作品中的一枝奇葩，这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精神层面的汲取以及心灵上的抚慰。

闻悉雪师的文学巨作长篇史诗《娑萨朗》即将问世。我们十分期待拜读这部史诗，因为，它定然是雪漠老师文学道路上里程碑的真实写照，也是向世人展示雪师的诗歌才华，一部经典的传世大作。

——202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