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勤蛇秀才传奇

民勤蛇秀才传奇

文/汪泉

蛇秀才是民勤人。民勤在凉州北面。历史上，民勤是一块水草丰茂之地，可耕可牧，是块绿州，名叫潴野泽。当年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牧羊，最初几年，就在这里。至今有苏武山苏武庙，祭祀香火不断。河西有谚：“天下有民勤，民勤无天下”。

这样一个穷地方，却有着一个十分优良的民风传统：崇尚文化，重视教育。在整个河西三州十八县中，除武威、张掖、酒泉三个州城大县外，在其余各小县中，以民勤人的读书风气最盛，教育意识最重，走出的文化秀才和到外地做官的人也最多，积习已久，传为美谈。最为令人感佩的是“对子供书”这一习俗，就是穷家的孩子上不起学，便有另外一户人家站出来，结成干亲，合力供养，叫做“对子供学”。日后这娃出息了，自然是两家共同的荣耀，一旦富贵了，也是两家分享。

蛇秀才正是沾了这一风俗的光，自己家贫上不起学，被另一人家看中，这才进了私塾学堂。一天，他那个对子亲家的一个小娃儿来学堂给他送饭，玩耍间，他忽然恶作剧，拿起毛笔，给那娃儿的额头上大大地写了一个“贼”字。这本是一种童子玩笑，孰料，在那娃儿提着空饭罐回家的路上，却被几个识文断字的人看见，引起一片哄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此事传到那娃父亲耳中，立时大怒，骂道，这蛇家娃子太不像话，我白米细面供他上学，他却反而诬我娃儿为贼。像这样的无义种，即使将来出息了，也是个白眼狼！遂之，一怒之下，停止供给，中断了合作关系。加之他求学的那个时候，正是清亡民兴之际，朝廷已宣布停止科举，但在在河西一带，虽然乡试会试已经停止，但做为考秀才的县试还依然进行。蛇秀才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考取的一种童子试秀才，那年，他十五岁。

接下来袁世凯死了！至此，绵延中华一千三百年的科举制度彻底寿终正寝，他那考举人、考进士的美梦也彻底做破。蛇秀才就陷入了命运的盲区。一晃数年，他已过了弱冠之年，年迈的父母相继去世，他还没有成家立业，也没有远走高飞，仍是一介落魄寒士。

就在他行将绝望的时刻，听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说在遥远的中国南方，孙中山在广州城外办了一所“黄埔军校”，广告天下，延揽人才。所招学员，不问出身，不收学费，唯以革命意志为才量，振兴中国为己任。他得知此讯，喜出望外，很快卖掉三亩薄地，凑了一笔路费，踏上了投军之路。不料中途误入土匪所在的亥母山，被两个巡山喽啰截获，带到匪首那里，审问之下，竟然是一个科举出身的秀才！而且人品端正，心怀戎志，便连哄带吓，强行封为文笔师爷，留入山中。

1936年冬，红西路军来到河西。此时，匪首已故，他以一个进步书生的自觉，率众投诚，成为了红军一员。不过他的结局却是惨痛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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