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安娜·弗洛伊德最终成为父亲衣钵的唯一传人。
弗洛伊德一家人的合影,前排正中为安娜·弗洛伊德,左后方为母亲玛莎
安娜·弗洛伊德:儿童精神分析的先驱与她的成长经历
“当时如果有避孕药,我的父亲根本不会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一封信中,安娜·弗洛伊德对她的友人这么写道。她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安娜出世前,弗洛伊德曾满心希望这最小的孩子会是个男孩,天不遂人愿,安娜是个女孩,这让他很是失望。为此,弗洛伊德对家里多出来的这个老幺一直不太重视。
安娜的母亲玛莎产后不久患病,无法照顾安娜,照顾安娜的重任便交给了保姆。对于这个没有亲手抚养过的孩子,母亲似乎把她当成了透明人。年幼的安娜就在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环境中慢慢长大。
有一次,一家人打算乘船出行,但人太多没法全都上船,年幼的安娜便被留在了家里。得知自己无法与家人们同行时,这个最小的女儿并没有哭闹,也没有抱怨,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看到安娜这样的举动,弗洛伊德大感意外,他摸着安娜的脑袋,称赞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弗洛伊德并没有因此而留意安娜,但获得父亲称赞的安娜十分开心,她努力地想要再次赢得父亲的称赞。此后,安娜一直保持着对学术的兴趣,努力迎合着父亲的期望。
她十多岁的时候便开始偷偷看父亲的论文,偷偷自学精神分析,十四岁的时候便开始出席父亲主持的精神分析研讨会。二十三岁的时候,她由于神经症发作,得到父亲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治疗,这段治疗经历也成为了她宝贵的研究资料。
在她二十九岁时,一份叫做《击败幻想与白日梦》的研究报告震撼了整个精神分析界。这本研究报告正是出自她的手笔,是她根据自己的精神分析临床经验编纂而成,而书中的“白日梦患者”正是她本人。
这份研究报告奠定了安娜在心理学界的地位,也标志着她人格层面的成长。通过这本书,她从一个在被父母忽视的阴影中长大的小姑娘,成长为一名擅长剖析,富于思索的精神分析师。
童年的经历也让她对精神分析有了新的思索。
在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中,“本我”是在潜意识中蛰伏的野兽,“超我”则是阻止这只野兽肆意妄为的驯兽师。而作为联结两者之间的纽带——“自我”,在传统的精神分析中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精神分析的常用手法,无论是自由联想还是梦的解析,其实都是在分析“本我”这只野兽: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它为什么会想脱离控制?
而安娜认为,恰恰是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自我”才是值得研究的重要对象。
她认为,成人表现出来的诸多心理症状,都可以归结为童年时期的经历。正如一棵树之所以长歪了,很大程度是因为它还是一棵小树的时候就被掰歪了。正因如此,她反对传统精神分析对“本我”的过度强调。她认为这种过度分析无助于来访者改变现状。这就像一棵树已经长歪了,即使分析出来当年踹了这棵树的人是熊孩子张三,这棵长歪了的树还是歪着的。在她眼里,如何让歪了的树尽可能地重新变直,如何能让小树免遭熊孩子们的毒手,这两个问题才是更有价值的研究方向。
带着这样的思考,她在维也纳创办了一所私立小学,将精神分析的理念扩展到儿童研究上。传统的精神分析大多依靠自由联想或梦的解析,但由于小孩子语言能力有限,很难通过语言准确描述自己的感受,这为传统的精神分析疗法带来了很大困难。她便匠心独运,创立了游戏疗法和家庭访问等方式,把本来用于治疗神经症的精神分析疗法移植到孩子们的身上,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研究对儿童教育的探讨,她的创举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除了在维也纳创立私立小学之外,她还在伦敦创办了汉普斯特战争疗养院,照顾在世界大战中沦为孤儿的孩子们。疗养院后来被改名为儿童诊疗所,她在这里开设心理治疗课程,对有心理问题的儿童进行精神分析治疗。
此外,她还远赴美国讲演,向广大心理学界普及自己的精神分析理念。她的著作《儿童精神分析技术导论》与《自我与防御机制》对当时的心理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即使放在今天,对从事儿童方向与精神分析方向的心理学从业人员而言也是必读经典。
这两本书出版的时候,她的父亲弗洛伊德已经年过八十,不久便溘然长逝。
恐怕他在闭上双眼的时候也没想到,当年这个被自己忽视的女儿,几十年后却成了自己衣钵的唯一传人,发扬了自己的学说,推动了整个心理学界的发展,乃至被后人评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一百位心理学家之一。
他若是泉下有知,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安娜·弗洛伊德最终成为父亲衣钵的唯一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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