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莹儿的自白——再读《白虎关》

 

 

未央：莹儿的自白——再读《白虎关》

（一）

真的。我离开自己

已经很久了

是很久很久。从暮春到仲夏再到深秋

然后被隆冬替代

一个又一个轮回里

我做饭，喂鸡，哄着盼儿

永不停息地劳作

 

 

整整一个世纪了

我被沙砾囚禁，绝望着

不能高歌

亦不能低吟

 

整整一个世纪

我只做两件事－－

我做梦，却觉得自己并不在梦里

我想你，却觉得自己并没有想你

 

（二）

 

 

奔跑亦或静坐

慢酌亦或狂饮

我只能与自己对弈

在一场又一场你死我活的追逐中

忘我亦忘境

 

 

人群中，你动用三世目光搜寻我

睡梦里，我浸淫百世相思忘却你

 

 

直到此刻

老虎口的那粒沙

生生入眼－－

它以光的速度，豹的胆量

还有爱人的强悍

抵达我，穿透我

在攥取了我的一滴眼泪后

将命运的主权交给了我

 

 

（三）

 

 

那一刻，对着

漫无边际的黄沙

我一遍遍写下“冤家”

“冤家”“冤家”……

深情的，埋怨的，思念的，责备的

甚至是嗔恨的

那一刻，黄昏的太阳收藏了我

全部的情感

 

 

那一刻，月光

漫上来了

无量的光明

穿透我城堡的内核

内核中有我的小屋和我爱情的王

那一刻，要命的销魂

只一瞬间

就折断了所有荧火虫的翅膀

 

那一刻

死亡的乌鸦是我的影子

它们的双翅忽闪出雷神的咒语

我以血书蓝色幕布

那一刻，每一粒沙都在尖叫－－

“莹儿爱灵官”

那一刻

沙粒承担了我所有的悲伤

那一刻

所有的沙粒都在替我哭泣

 

 

注：“莹儿”是雪漠老师“大漠三部曲”中的女主人公，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也是一个有着灵魂洁癖的女人。她换亲嫁给了生性木纳、患有生理疾病的憨头，在死水般的乡村生活中，却爱上了小叔子灵官。后憨头病逝、灵官出走，在她为爱守候的梦想一再破灭，从“花儿仙子”掉价成“屠汉婆姨”时，决绝地选了一条不归路……或许，在这世上，真有一种女儿，是水造的骨血，她们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纤尘不染，质本洁来还洁去！

老虎口：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东缘，因风大而得名，是甘肃民勤绿洲西线最大的风沙口，也是民勤县防沙治沙的难点。

 

 

 

附：雪漠亲子阅读，伴您一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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