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文\胡文杰

 

梦中的家

 

还记得那年杏花微雨、落红满地吗？梦中的我不知来自何方，梦中的你也不知道归向何处！

一个充满光亮的巨大的洞窟、一位其貌不扬的陌生男子，居然走进了我甜美的梦乡，这一切都是纯净而美好的，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一丝污染，只有一丝惬意。

层层山峦，峰峦叠嶂、翠绿欲滴，一眼望不到尽头。我沉浸在一片苍翠之中，大口吮吸着这甘甜的空气，笑容犹如天空中的太阳那样炙热，似乎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此刻凝固了。此时的天空纯净而美好，蓝得透彻，我整个身体都浸透在这种舒适里，无比的温暖与幸福。

“魂牵梦绕、千回百转”，为什么我总能回到梦中的这片连绵起伏的山峦，为什么我总能记起那个洞穴？为什么这个地方总能吸引我？我想这便是我梦中的家吧，或许是它是我生命中另外的一片净土，它原本就存在于我的世界里。

 

梦中的他

  梦中的他叫韦鸿，是一位富有大地般品格的男子，朴实而厚重的性格，敦厚而踏实地做着他需要做的每一件事，没有投机取巧，只有包容和纯粹。他对我自然也是百分之百的好，就是这么简单，就让我倾尽全力、甚至是生命去守护这份爱。

他不善言谈，却总是在用行动表达一切。洞穴中的生活枯燥无味，这是一个宽和高各有几十米的巨大的洞窟，里面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没有任何装饰，山中的泉水沿着岩石的缝隙汇集成一条小溪，溪中的泉水甘之如饴，喝到嘴里如蜂蜜一般甜蜜。

整日面对这一个个巨大的几何石块堆积而成的山体，食野果、饮山泉，如同与世隔绝般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挨过一月又一月，这种休闲而无聊日子让我抑郁寡欢。

家中的新成员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这个“家”中来了一头狮子。只要它张开了那血盆大口，一看见它那带着钩刺的舌头，我顿时就会毛骨悚然。而这只怪兽居然是他为我养的宠物。“呵呵，宠物？食物？”我脑中浮现的画面永远是这只狮子的口中厚厚的粘液，好像我随时会成为它口中的猎物。

起初，我对这巨大无比的野兽充满了恐惧。而他告诉我：“狮子是可以通灵的，它只要吃饱了，就不会伤害人”。我半信半疑、将错就错，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就按照他教我的方法驯养这凶猛的畜生，每天给它喂食二十斤左右的鸡肉。这畜生道是听话，吃饱了就乖乖地依偎在一旁，“吃了就睡、睡醒了再吃”，这到底是狮还是豕？

之因为叫它畜生，我并不是觉得它是异类，而是因为我担惊受怕而给它起的别称，每次这么叫它，我心里才能有一丝安慰，给自己壮壮胆儿嘛！

韦鸿的胆量还挺大的，可一提到生死之事却胆怯如鼠。狮子这样的凶猛的野兽在他面前都俯首称臣，也许是他在这畜生身上付出的多，也是发自内心的爱它的原因吧。此刻，我会觉得他的身影无比高大，他是我心中的勇士！

给狮子喂食、带它运动、还要教它人类的智慧，听上去都如此繁杂的事儿，他都做得极好！各餐都是营养搭配，搭配各种混合的肉食来喂养它。他日复一日的带它到丛林中散步，以增强体质，真的难以想象人畜能达到如此和谐统一的状态。

狮子每天需要散步两个小时，这哪叫散步啊？它一旦出了这洞穴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疾驰于森林之中，没入这等身的野草之中时，就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欢愉！原本这繁茂的丛林本无路，硬生生地被这小畜生趟出一条路来，可怜这安静的森林和草地了，它们没有办法享受到自然的宁静。

我的乐园

连绵起伏的山脉下一片片未曾有人光顾过的草地，自然也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微风习过，如一片片随波荡漾的麦田，时高时低、此起彼伏。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青绿色的草尖上，星星点点，绽放着迷人的色彩！草丛中的蜂鸟伸着长长的嘴巴采食着野花上的花蜜，它们呼扇着轻盈的羽翼，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用自己的身躯演绎着动人的舞曲，几十只、几百只蜂鸟聚集在一起，时而采食花蜜，时而自由飞翔，它们身上的彩衣就如同流光溢彩的霞衣，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移动的彩虹，将整个天际装扮得色彩斑斓。我喜欢独自坐在草地上去欣赏蜂鸟的婀娜多姿，我也喜欢看夏季的夜空中那满屏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我更喜欢欣赏这崇山峻岭的苍翠。总之，我就是喜欢自己安静的呆在这儿。

小畜生的成长

每次遛狮子都把我累得气喘吁吁，这是要带它锻炼吗？这不是在训练我嘛！我需要连续不断地跑步，还要始终保持均匀的飞一般的速度，哪怕我跑得比运动员还快，哪怕我会腾云驾雾，都驾驭不了这畜生疯狂驰骋于田野时的那股疯劲儿！我带这小畜生耍了几次后，就撂挑子不干了！这‘遛狮子’的营生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上。这野性十足的森林之王，在他的驯养下，不仅保持住了原有的野性，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智慧，神奇吧！

说起智慧，这是我们每日必要一起探究的，也是我在这乏味的洞穴里生活时唯一的一点乐趣！每当我们俩一起探究时，这只狮子就蹲坐在我们的身边。它时而伸个懒腰、时而打个哈欠，时而翻滚着笨拙的身体，时而又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又时而依偎在我们身边，它憨憨的表情就如同驯养它的那位男主人一般。

胆小鬼

他给我的印象是呆呆笨笨的，还怕死。一提到死亡这个词，他整颗心都在颤抖，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对死亡的恐惧。于是，我总是拿死亡吓唬他，“一直朝西走，就上了断头桥，桥的那头有位孟婆婆在等你。“有时又故弄玄虚，好像知道他哪天就命归西途了。每当提到这些他总是想进办法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有时也会径直地走开，逃离现场。这种小伎俩屡屡得逞，我心里就有一阵阵的窃喜，偷着乐呗！我总是在想：这呆呆笨笨的怕死鬼能做个啥！

洞中的小溪

洞穴中的那条清澈的小溪收集了山中的泉水、浇灌在山峦中的雨水，经过丛林的洗礼、山石的浸透和岁月的沉淀，水清冽、甘甜，毫无杂质。水的甜度比蜂蜜还要甜，这水就成为我们在洞穴里主要的食物来源，我猜想这水里含有大量的葡萄糖，葡萄糖转化成糖原，来给人体供能。所以，即使我们呆在山洞里长期不出去寻找食物也不会饿死，有水、有能量就会生存下去。

这小溪沿山体的东面起始，曲折蜿蜒，贯穿于整个洞穴之中。如一条蟠龙用自己的身体守护着一方土地，它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一轮又一轮，不时地收缩与舒张着自己的身体，但始终捍卫着自己身下的这块儿的土地。我把这条溪流看作是龙的化身，自然也就赋予了它龙的灵性与精神——坚定不移的守护、孜孜不倦的滋养、还有那灵动变化的身躯。经过岁月的洗礼，它已去除身体中的毒性、傲慢、狡诈、冷酷、无情，沉淀下来一丝血性，了不起！

小溪沿东西方位延伸，贯通洞穴的南北，螺旋形排列。其水位随着山脉的高低而出现深浅的差异。由浅入深，在洞穴的西侧自然形成了一湾清潭。虽然水不是很深，还没没及腰身，也只有个小型喷水池那么大，但在这个空寂之地有这样一块儿地儿，也是一片难得的景致。优雅而寂静，修养的圣地。

增添春色

记不清是哪一天，我们这个‘家’里也多了一份雅致。他在这小溪之中种了好多莲花。我喜欢荷花，荷花比较大气，淡粉色的花瓣美的那么自然，天然去雕饰。它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与大气，这一朵朵小小的莲花就略显逊色，还带有稍些土气，但总给这冰冷、无趣的洞窟增添了些许春色。

这也让我感到意外和惊喜，他默默地为我准备了这些，我竟一点也没察觉到，直到看见莲花朵朵盛开，看到这满园的春意盎然，我才体会到他粗狂的外表下安放了一颗如此细腻的心，这让我心里泛起了涟漪。

泉水中的莲花如同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美得惊艳！深紫色花瓣的透着金色的光，白色的花干净的没有一丝污染；淡粉色的花盘上花尖儿处却是白色的，这渐变色美得不落俗套。我每日沉醉于花与叶之中，生活也有了滋味。

我也开始在溪水周围种植花草，为生活增添色彩。我去森林里采集野花和草的种子，只要外形美观的我就采集回来，布置在溪水的周围。还按照美学的原理，让花草错落有致，打造出让我们心情舒适的景观。对于不能播种存活的花草，我就采取移栽的方式。慢慢地，洞穴里花草丛生，蝶鸟齐飞，还有许多珍惜的鸟类经常往来。

和谐

鸳鸯、仙鹤成了这个洞穴里的常客，渐渐地我们彼此成为了朋友。它们喜欢我们家的风景，我们喜欢听它们讲述它们世界里的故事，有时候它们也会带来遥远世界、遥远国度的新奇事儿，据说，那是它们的朋友告诉它们的。我开始意识到，一个好的生态环境会成为人和自然界联系的一条桥梁，是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命脉。

小溪中朵朵绽放的莲花似乎成为了一朵朵生命之花，它们所带来的生机与活力让我感到生命的存在，我也在寻找属于它们的生命的意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时，我才明白：古代的这两句话说的是莲花而不是荷花，莲花代表了圣洁，圣洁的品格才是高贵的。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种莲而非荷。

初次拯救失败

我喜欢那只仙鹤，这只仙鹤就是普通的丹顶鹤，样子没什么特别，而我就喜欢听它给我讲故事，喜欢和它聊天，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把所有知道的毫无保留都告诉我。

“它的一个朋友去过国外，那里的人有着不同的肤色，一个小女孩的父亲嗜赌，为了还上自己欠下的赌债，就把她卖给了当地的一位年迈的富商。”我听到这儿，恨不得立马就飞到那个不同寻常的国度，飞到这个无辜女孩的身边，带她来到我们的家，带她来到这个安全的地方。

女孩的模样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远方，一头弯曲的卷发，在发尾处还编了个小辫子，小辫子也斜放在肩膀的一侧，与眼睛的方向保持一致。一身黄色和朱红色相间的长袍留下了岁月洗礼的痕迹，根据她的肤色、穿着，我判定她是位印度女孩。

她似乎不明白即将发生的一切，她的生命即将与以往不同。令我惊讶的是这孩子母亲的态度，她在明知道自己女儿未来命运的情况下，竟然是麻木不仁、毫无表情，此刻，我痛恨她。

我们开始了拯救女孩的计划。

通过仙鹤的朋友，我们先让这个小女孩了解她未来即将发生什么。然她听了这个消息后，依旧是一脸平静，我呆住了......原来她早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在乎！

为了鼓励她与命运抗争，我们跟她谈人生的意义、人生的价值，聊到人生的美好，甚至找到她的朋友们也去劝她。希望她学会抗争，希望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与众不同的人生。

尽管我们为她构思了一副美好的生命蓝图，而她的心就如同一块儿屹立不动的石头，依旧是淡然、冷漠、无情，似乎这事儿与她无关，静止的心巍然不动。人最害怕的不是犯错，不是贫穷，而是人活着、心却死了。

这种麻木是心灵上历经了无数次的千疮百孔，心灵上的创伤经过反复的撕裂、愈合，直至结成厚厚的茧子，再也感觉不到心灵的热度。想到这儿，我嚎啕大哭，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我从森林邻居们的口中得知了那声音到底有多大，可以用响彻一词来形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也让很多动物失去了原有的快乐，一只金刚鹦鹉也整天抑郁寡欢。蓝黄相间的美丽外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尾部华丽的羽毛已脱落殆尽，它耷拉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我决定不能再伤心下去了，我要战胜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心而给爱我的人带来伤害。

真诚

山谷平静之后，仙鹤大叔就过来安慰我。它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磁性，无论它聊什么，我都可以在它的语言中找到一份平静，我只需静静地听，心情就非常舒适。它也非常懂我的心思，也时时处处为我着想，一有时间就驮着我去森林里散心。它带着我在森林里自由的飞翔，我喜欢这种自由，喜欢翱翔在天空上的感觉，喜欢看看外面新奇的世界。

仙鹤大叔是我遇到的最真诚的异类，也是能产生生命共鸣的同类。其实，动物和人类之间原本没有那么多的界限，只要真诚的付出，就会让彼此走进对方的生命之中。

小畜生长大了

就如同那头驯养的狮子，在陪伴我们的过程中，也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学到了人类的一些智慧。起初，它吃饱了倒头就睡，我不喜欢看到它慵懒的样子，而他对这头狮子始终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我甚至有些吃醋。狮子的毛发不够亮时，他就为它配置特殊的营养餐，想尽办法找各种各样的肉类来丰富它的饮食，当然，这些肉都来源于森林里的一些动物的尸体。他经常为这个畜生梳理毛发，那细致劲儿，呵呵，好像在给慈禧老佛爷梳理发髻。狮子在野外撒欢时，他也时时陪在它的身边，拼尽全力的陪他驰骋于森林之中，一天又一天的坚持，他跑步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可以说是与狮齐行。

这个小畜生有什么心里话从来不对我说，都是同他讲，因为他懂它。

门前的那片森林里，草木丛生，小畜生散步时趟出的这条路也为我的出行省了不少力气，我总沿着它趟过的这条路去看看森林里的景色。秋天，草木脱下了绿色的戎装，穿上了金色的外衣。放眼望去，草地满眼金黄，这种黄色美丽极了！柔和细腻的光泽恰到好处，既不是土黄色，也不是嫩黄色，而这种黄色的比例刚刚好。土黄色会增添秋的厚重，有一种莫名的沧桑与冷酷。嫩黄色又略显稚嫩，体会不到秋的收获与喜悦，而这种黄带来了明亮的色彩，它闪烁着光芒，带来了向往，蕴藏着喜悦。

我时常看到他俩儿在草地上嬉戏玩耍，时而拥抱在一起，时而一起在草地里翻滚，一旦找不到他俩的踪迹，准是在这片草地里。我甚至怀疑他的前世是头狮子，或者与狮子有什么不解之缘。罢了，随他吧，他只要开心就好。

这片粗大的草深深扎根在泥土里，任这个小畜生怎么折腾，它们总是硬着头皮保持着自己的完整，即使向两边倒去，也会沿着倒下的方向拼命的生长。这可不是“墙头草两边倒”,倒下的草一层又一层的排列着，形成了一层层的纹理，这纹理就如同大海退潮时海边沙滩上那一层层的褶皱，留下被大海冲刷过的痕迹。这痕迹很美，也见证着这小畜生一天一天的长大。

探讨智慧是我们俩每天都要做的功课，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快乐的事情，也是我能够呆在这个洞穴的原因之一。探讨智慧，对这个小畜生自然是件乏味的事情，它总是呆头呆脑，做出各种萌萌的表情，它的习性也就成为它的习惯，我们自然也接受它所有的一切。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每当我们探讨智慧时，它会主动来到我们身边，静静地蹲坐在旁边的土地上，两只硕大的前爪踏在它面前那块儿敦厚的土地上，享受着每一天的智慧盛宴！它的样子就如同一个刚上学的小学生，端端正正的坐好，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小畜生能有如此进步，这全依赖于他每天点点滴滴的付出，是一天天智慧积累的结果，水滴石穿，就是这个道理。

印度之行——再次拯救

我逐渐从那个印度女孩的家庭阴霾中走了出来，虽心情日益平复，可对这件事始终念念不忘。我同韦鸿商量要去印度走一趟，拯救不了他们已经死去的心，哪怕帮他们干干家务，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困难也是好的，也想替那个已远嫁的女孩尽尽她的孝道，以寻求心理上的一丝宽慰。虽然我们明明知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些道理。但在此刻，只要能带给他们短暂的快乐就是美好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女孩的家庭情况

我们俩伏在仙鹤的身上去追寻那女孩的痕迹，在异国的国度里，处处充满了荒凉。残垣断壁，泥巴里夹杂着野草的气息，土黄色的房屋里到处散发着阵阵恶臭，生活区和卫生间只是一墙之隔，这个充满臭气的屋子就是女孩露西和家人们生活的地方。

女孩的母亲玛丽满脸漆黑，瘦长的身躯如同一副行走中的骷髅架，她的眼睛深深的镶嵌在眼眶之中，黯然无光，看不到任何色彩的影子。她的颧骨高突而耸立，毫无血色的嘴巴在她修长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或许他的丈夫是因为她的面相才把各种苦难施加于她，甚至还包括他们七八岁的女儿身上，或许他认为这个亲生骨肉和给他带来厄运的妈妈原本就是一体的，是那个倒霉的女人的附属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古老的印度村落中，愚昧的思想不是一种个相，而是一种普遍的现象。甚至成为了他们的行为习惯，形成了他们所认为的‘文化’。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的贫瘠。

我们俩分工合作，试图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传递些人类的智慧给他们，也能给他们的心中增添点点光亮。

贫穷是他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连饭都吃不上，智慧之事又从何谈起呢。我们俩经过商量，决定挣钱为露西的爸爸还赌债，先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等找回他们最起码的自尊后，再和他们谈生命的意义。

那段时间，我帮露西的妈妈洗衣服，这原本就是她养家糊口的营生，她也只会通过这简单的体力劳动来赚点辛苦钱，而洗衣服这活儿既简单又有稳定的需求。她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着，只要能多赚一点她绝不让自己闲下来，一双饱经风霜的的手慢慢地熬干了所有的水分，如同两片移动的干柴。

洗衣服也成了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只要我多干一点，她就能轻松一点。我想让她多赚一点钱，于是，建议她接点高档次的衣服来清洗。钱虽然并不重要，目前却可以解决露西家人的生存问题，如果连温饱都谈不上，尊严又何从谈起。

她丝毫没听取我的建议，依旧清洗那些不怎么贵重的衣服，我理解的是些中等收入家庭的衣物，质量也在中等以上，这些家庭也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是有些闲钱可以消费的。

我时不时的就把这些新的思想或者自认为对她的家庭有益处的想法透露给她，而她总是默默无语。提了几次建议之后，我也不再想让她为难，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只是默默地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是真心希望她的家庭状况从此好转起来，希望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可文化的差异总让我们的心分隔在地球的两端，成了两条永远平行而无法交叉的平行线。我已经不再期待这两条平行线之间会有交点，我只希望它们之间的距离能稍微近一点，我的心也有些许的宽慰。

追忆

我竭尽全力地干好每一天活儿，尽最大可能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激发起来，我恨不得把每个细胞的力量都调动起来，让它们为这个无望的家庭带去一点希望。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心的的温度，在一个温暖夕阳照射下的傍晚，她向我吐露着她的心声。

天阴沉沉的，似乎整个天空都要压下来一样，天空被浓重的灰色占满，铺天盖地，浓云密布。天空中开始下起了牛毛般的细雨，这牛毛般的雨滴显得那么多余，一点一滴的沾湿了窗外的土地，也一点一滴的浸湿着玛丽和我一同洗的衣物上面，不一会儿，整个天空似乎被浓墨渲染过一般，黑压压的一片，一场狂风骤雨即将抵达。

我们俩急匆匆地收回门口晾衣架上的一堆厚重的外衣，堆放在卧室的土炕上，先把每一件衣服上吸附的毛渣都清理干净，这自然是包含每一件衣服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再把每一件衣服每个褶皱都伸平、熨好，最后把所有的衣服都叠好放到衣柜中去。整理完这些衣物，也不免有一种成就感。

可能玛丽为了表达对我的谢意，就邀我到客厅喝点咖啡，我欣然地接受了。要知道，在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家庭里，咖啡就如同黄金一样珍贵。

她径直的走到‘客厅’最南面的一个简陋木架前，伸进手去在里面翻腾了一阵儿，随后拿出一个掉了漆的铁罐子，掉漆的部分已变成黑色，罐身是土黄色的，我真的不喜欢这种颜色，它突显了生活的沉重与沧桑，让我整颗心都充满了沉重。而对于玛丽来说，这就是中国的珐瑯彩。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罐子里面的黄色牛皮纸包，只有巴掌大的一个小包，她捏了其中的一小撮儿放进了我们面前的两个杯子里，连不小心从手缝之间滑落的星星点点，也夹杂着桌上的灰尘重新捡拾到咖啡杯里。与其说这是两个咖啡杯，不如说这是两只破旧的茶碗。然而就是这样，我也极其满足。她已经付出自己最大的真诚，而我更需要加倍的努力。我们之间有了心与心的触碰，虽然是两根永远不可交融的平行线，但它们之间的距离近了！我不再痛恨她，而是试着理解她，试着走到她的内心世界里去感受她心灵的温度。

这咖啡里没有放奶，没有巧克力和其他任何的调味品，也包括糖。玛丽尽可能的把好吃的、有营养的都留下给露西，这里面就包括糖。

露西虽然已经和那位年迈的富商订婚，只是举行了一个仪式，由于她的年龄太小，暂时在自己家中生活，等到她十四岁时再和富商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按照当地的风俗，只要两个人举行了结婚仪式，就要寄养在新郎的家中生活，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婚姻生活，也是要与自己的父母分开的。在这对母女即将分离的那一刻，她们俩儿再也控制不住彼此内心之中压抑的情感，如同沉积了亿万年的火山熔浆在此刻从火山顶部一涌而出。她们像发疯一样的哭泣着，彼此伸出了恋恋不舍的手，拼尽全力地抓住对方，她们要在一起！即使在场的嘉宾如何试图将她们分离，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阻挡。露西就这样暂时被留了下来，等待她十四岁到来的那一天！我们也可以多一点时间与小女孩生活在一起，多一点的时间，多一点的坚持，就多了一份转机和可能。

我和露西妈妈围坐在客厅的方桌前细细的品尝起这难得的美味，这也是我在异国他乡时的一份珍贵的记忆，一种难得的调调、一份难得的惬意。

夜幕降临，黑压压的天空更显凝重，狂风卷着骤雨倾泻而下，这雨不是瓢泼而下，而是砸向地面的，空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我们喝着咖啡、聊着天，享受着大雨带来的舒适与宁静，哪怕只有这么一天不用为了生活忙于奔命，哪怕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休闲时光，这也是非常美好的。我们从她年轻的时候开始聊起，聊到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她的激情与活力......渐渐地她把内心的秘密告诉了我。

三年前，也是在一个相同天气的傍晚，一位当地的贵妇急着清洗家中的一块儿陈旧的地毯，两天后宴请宾客时用。天还下着雨，厚厚的地毯即便是清洗干净了也不容易干，活儿也比较急，即使她出资两块儿银元，也仍然没有一位洗衣工愿意接这笔定单，她最终找到了玛丽......

两块银元是什么概念？那是她家几个月的收入。洗一件普通的衣服只能获得一分到两分的收入，而这一笔的收入就相当于她洗了一、二百件衣服，当时她们家也急需这笔钱，因为月底前就要给露西的爸爸还上眼看就要到期的赌债，而这笔钱刚刚好。她欣然地接受了这项无人愿意接的急活儿。

这是一件羊绒地毯，手工修剪出欧式的立体花纹古朴而典雅。沉重的绿色搭配着灰色的色调，沉淀着岁月的味道。她干柴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地毯上毛绒绒的花纹，生怕自己弄坏了。她好像得了一件珍宝，轻轻地抚摸，生怕手上翘起来的皮肤刮坏了地毯上的毛绒。她好像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件古老、陈旧的家居用品上。

可能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级的家居用品，这种高档货原本都是富人家使用的，像他们这种贫穷的家庭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这么一件像样的家居用品。

她顾不上欣赏了，必须抓紧时间来清洗这件地毯，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在清洗前，她郑重地嘱咐露西，她绝对不能靠近这块儿地毯，并给了她一分零钱，打发她到外面去买些糖果吃，糖果这类的零食也是露西嘴中珍馐的美味。

露西并没有花母亲给她的零用钱，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挣钱不易，就把这钱好好的收藏了起来。随后，她带着邻居家的弟弟汤姆来到了村子周边的篮球场。

所谓的篮球场，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木板，上面拴著一块儿铁丝围成的圈，巴掌大块儿地儿却是露西和小伙伴们的乐园。

今天他们也同往常一样，按照人数、年龄平均分成了两队，开始了一天的比赛。每次比赛时，两个队伍的人员构成大概都差不多，哪一个队投入‘篮筐’里球越多，哪支队伍就会获得胜利！我猜想这就是最早的篮球比赛!在属于孩子们的这块儿自由的场地上，在他们一次次的欢呼中，记录着他们一天天的快乐与成长。其实，快乐原本就是如此简单，需求的越多、考虑的越多，越得不到原有的自由与快乐，找不到生命原有的美好与幸福。

恰恰这一天比赛成员多了一个人，哪一对也不喜欢有个小不点队员，吉姆就此落了单。

露西边玩边看着吉姆，担心他受伤，也是出于本能的一种责任！是她带弟弟出来玩的，就要对他的安全负责。而呆在一边的吉姆觉得自己一个人玩耍甚是无趣，在露西尽兴玩耍时，就悄悄地返回村里，露西虽然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但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她沉浸在玩耍的喜悦之中。吉姆突然想起了露西妈妈手中拿着的那块儿地毯，这让他产生了好奇。

玛丽认真地洗刷着地毯上每一个角落，连地毯上的每一个黑点都用家里最好的肥皂清洗干净，灰色的部分渐渐地显露出原有的白色，绿色的深沉和凝重已被打碎，透出了一点点新绿。就连粘在地毯上的每一根头发丝，她都轻轻地捡拾起来，不一会儿，整块儿地毯一尘不染。她哼唱起多年以来不曾唱起的歌儿，好像一个囚禁中的奴隶即将要重获新生。

她好像马上就可以拿到钱，为她的丈夫还上赌债了，她也会给露西买些好吃的东西、买些好看的衣服，也让她心爱的宝贝和那些富裕家庭的孩子一样，穿着自己心爱的花边裙子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有时，露西想吃个炸鸡排都成了一种奢望，看着女儿暗黄、黝黑、干瘪的皮肤，露西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酸楚。

就在她从厨房返回客厅的一刹那儿时，她愣住了……

色彩明亮的地毯上布满了各种粗的、细的黑色的线条。恰巧露西就在此刻跑了回来，她发现了汤姆不见了，急着回来找寻，可还没等到她开口，玛丽抡起墙角那根手臂粗的棍子向露西的身上砸去，她愤怒极了，似乎此刻她要与露西同归于尽，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与露西有关。

露西愣住了，她像一截木头戳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向后退着，扭头又跑向桌子，躲到桌子的后面，她苦苦哀求妈妈，“妈妈不要打我，妈妈求求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一次又一次的呼喊，歇斯底里的哭泣，让玛丽停了下来......母亲的心毕竟是柔软的，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开始盘问起地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玛丽用手指着那块儿黑压压的地毯,“说，这是怎么回事！”露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地毯，“这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唯唯诺诺的声音，就像有一根鱼刺卡在自己的喉咙中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无法让气流穿过鱼刺从喉咙中发出来。

玛丽看着汤姆那一双黑乎乎的小手，似乎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没有向汤姆的妈妈发难，因为她们都是如此贫穷，何况汤姆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默默地承担了一切！

地毯洗坏了，不仅两块银元拿不到，还要赔偿米拉夫人五块银元。她的家庭那么富有，经常到处跟人昡曜，她还差这么一块儿破地毯的钱吗？送给这贫穷的人家也未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看见了自己破旧的地毯，恨不得把玛丽碎尸万段，她猛地向前揪起了玛丽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向墙上猛撞，玛丽的头上顿时被撞起了一个大包。她跪在米拉夫人的面前，双手合十祈求她的原谅，而米拉夫人依然不依不饶，朝她的脸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地扇了过去。

露西的爸爸戴维听说了这件事，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我原本认为玛丽这下有了救星，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更加认定了这个女人就是不祥，都是这个女人让他如此落魄、一事无成。此刻，他把所有的不顺，所有的无能都归结到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一拳就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的脸上留下了乌青的痕迹。他恨不得让她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一拳又一拳地在她脸上挥舞着，玛丽的鼻梁被打爆，鼻梁上的肉也不知道飞向何方，血盆大口的伤口可以清晰的看到裸露在外的脂肪和薄薄的骨头。

“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一棍又一棍......”她从被动防守，直到一动不动。

尽管露西拼命的保护着母亲，尽管她也拼命的向父亲求情，但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也跟着受伤，还时不时的听到那个富贵女人的冷笑和嘲讽！

她还活着吗？几个小时后，她的身体终于动弹了一下......

还好，她还活着.....

玛丽被戴维打得遍体鳞伤，他认为自己在捍卫着男人的自尊，守护着一个家的尊严，他在用自己的行为减轻米拉夫人的气愤，也让这个原本就贫困的家少一些损失。他对自己的行为无比认可，甚至有一些骄傲。我听到这儿，我很不得让这个可恶的男人从这个家立马消失，或者带这可怜的母女立刻离开这儿，我控制不住我的泪水，一串又一串的泪水滴落进脚下的这片土地，与这块儿贫瘠的土地融为一体。

玛丽深受重伤，在家躺了半个月也没有完全恢复。而她依然挣扎着起来去收衣服、洗衣服，要么家中所有的人就无法生存下去，她自己死了就死了，可露西还小，她得活下去。

她再也不会去接挣钱多的活儿，这次挨打就是她应得的教训。她应该被自己的丈夫打，因为她做错了。这也是她的命，可她们这儿的女人都这样，她又能怎样？

残酷的寄生虫——戴维

他的丈夫不仅仅认为自己没有错，反而更有理由对这个女人动手，只要一不顺心，这个女人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出气桶。

我想鼓励这个可悲的男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告诉他男人应该有的责任与担当，告诉他要爱这个可怜的女人和他们自己的骨肉，告诉他的女人和孩子是多么的了不起，告诉他们之间有着最深刻的缘分，要珍惜、要互相帮助，彼此度过最美好的生活......然这些都是徒劳的......

他总是在我们面前夸夸其词地谈自己的梦想，而每个梦想仅仅能维持三分钟的热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谈到深处，他就会随即提起玛丽的‘种种不好’，所有的失败都归结于那个不详的女人身上。

我曾经对他报以同情，猜想是不是因为贫穷的原因造成了他没有自尊的活着，他也是可悲的。而此刻，所有的种种颠覆了我对他所有的想法，他所有的表现只是要给自己可悲的尊严找一个存在的借口和理由！他就是一个驻入米缸里的虫子，无限度的索取着别人的赠予，他接受别人的付出与奉献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不会爱、不懂爱，他活着就是为了索取，就是为了寄生，就是为了对他人残酷的折磨。

我理解了玛丽的所遭受的一切，似乎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俩儿的心是深深相吸的，我相信：炙热与寒冰的交融，最终会让一颗冰冷的心恢复她年轻时热度，充满激情与活力。

正聊得起劲时，玛丽的丈夫回来了。他看到了我们手中的咖啡杯，一把就夺去玛丽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这是玛丽最为心爱的东西，每当看到这套杯子，她就会想起年轻时那充满激情的岁月。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对我感到很抱歉。

我的怒气犹如火山喷发，怒不可遏。我声嘶力竭地朝他喊去：“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人面兽性的畜生......”他可能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女人，被我的阵势给吓住了，他大概是遇上猛兽了！他便停止了殴打。

我和戴维发生了正面冲突，自然也不能在这儿再待下去。而我仍然希望拉米生活舒适，希望她有尊严的、体面的活着。于是，我们就在村子里租了间房子，安住了下来，这样就可以继续帮助他们。

办学

为了更快的获得报酬，我和韦鸿就开始了全村范围的考察，

最后决定在这异乡办一所中文学校。因为我们和他们的沟通是没有问题的，传播中国文化也是一件崇高的事情，我们俩儿也非常愿意做。

起初，我们创办的这个学校遭到了当地村长的排斥和反对，他怕文化的传播会给当地村民带去不一样的新鲜感，人的思想不安分了，他管理起来就难了，就好比：领导一群傻瓜比一群聪明人容易的多。为了让学校能创建下去，我们边干些体力活儿，边为露西这样贫困家庭的孩子教书，露西又带来了她的小伙伴们，学校虽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但每天教书、学习，也总算有了起色。露西和她的小伙伴们在开心中度过了每一天，伴随他们的还有收获智慧的喜悦。我们每天都会讲一些传统文化知识，也会告诉他们世界上的惊奇事儿，她们时不时的在一起讨论各类新鲜的事物。当村长发现这些孩子有了些见识，就硬逼着我们给他的儿子上课，我们倒不是怕村长的权威，而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接受文化的权利，只要他们愿意学，我们就愿意交。

贫穷人家的孩子想学习文化，我们免费教。富人家的孩子要学文化，就得交学费。这并不是因为‘仇富’，而是为了让学校继续办下去，让更多的孩子受益。也为了给露西一家还债。我们俩儿都金钱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能生存下去就可以。

异国的家

我也像在洞窟一样布置着我们租来的‘家’。搭架子，用花草搭建了一个个拱门，各种各样的花儿、草儿爬满了拱门的架子，紫色的蔷薇花儿爬满了整个墙面，金色的郁金香散发出阵阵清香，花的芬芳、草的清香，构成了一副迷人的田间风光。

脱贫所产生的文化的冲突

我开始了房子的买卖、构建小村庄商业，让这个小镇有了不一样的新鲜感和气象，成了周围村庄中最富裕的村庄。而有的人们的思想也因为商业的到来而动荡不安，但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就像玛丽不再吃不饱，不再接受她的丈夫殴打她，她认为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可以拥有向往的生活。

我们也针对商业进入对文化的影响，展开了更高的层面的文化普及。钱并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个人存在的价值。

人都有共性，都有情感和思想。至因为短暂的不同，是因为环境、文化背景、成长阅历的不同。这就好比种植植物，要准备 好适于植物生长的温床，静待种子的生长、开花和结果的过程。干瘪的种子需要添加肥料才能促进其成长、需要阳光的种子就得多晒晒太阳，需要水分的种子就要保持水分的充足。也就是说要创造出适宜植物生长的一切因素，人也是如此。不同的人在成长过程中也需要不同的养料，不同的发展阶段所需要的智慧也是不同的，量体裁衣、因人施教、言传身教，无疑都是些不错的方法。

结婚

当我们完成了印度之行后，便乘鹤返回了洞穴。

转眼间，我们已经在印度度过了大半年，回来的时候正直春天。各种各样的花儿竞相展现迷人的色彩。洞里、洞外的桃花也竞相开放。朵朵肉粉色的花瓣从枝头上飘落了下来，像下了一场场花瓣雨，满地浸染粉红色的雨滴。杏花微雨、桃花伴雨，一个个美好的景象，而这种种的美好在雨的洗刷下，也掺杂着悲凉的气息，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我顾不上自己的羞耻，轻轻地伏在你的耳畔，说：“你看，这满地的花瓣多像为咱们结婚撒的彩纸啊，红彤彤的飘洒了一地。”说完这话，我的内心如同沸腾的白开水，上下翻腾！我想到了一句谚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我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忐忑不安。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我与他举行了一场“以天为媒、地为证”的婚礼，我的心里不禁有一丝寒凉，没有一件像样的嫁衣，也没有一位亲朋的祝福。

我依稀记得自己穿了一件深粉色的古代长袍，最简洁、最朴素的款式，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但同他结婚就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白里透红皮肤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双如特制的眸子，美轮美奂，结婚时的女人真迷人。

挥洒阳光

我的生命似乎总与太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太阳似乎是我生命的图腾。我喜欢阳光，每当要下雨时，太阳这种生命的力量就凸显出来，它赶走风雨，将一丝丝阳光与温暖撒进我的生命中。太阳光的力量融入了我每个细胞之中。

我每天的尽力把生命中的阳光洒进他的心里，赶走他心中对死亡的那一丝丝恐惧。在谈笑风生中度过彼此生命中的每一天。

其实，我自己也是惧怕死亡的，可能那不叫死亡，我面临的应该是生命的消逝，这比死亡更可怕。死亡时还有些许生命的气息存留下来，消逝则是一无所有。就像人鱼公主最后与大海融为了一体，而那位潇洒王子的内心里从来没有存留过任何痕迹一样。如泡沫幻影，无声无迹、无影无踪、无形无体。我害怕那太阳的图腾从此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也害怕那来自天堂的声音。但在他的面前，我依旧潇洒、依旧坚强、始终阳光。

追问

我明白了时间的珍贵，所以每天尽最大可能的珍惜着彼此的生命。在这个巨大洞窟里，我们每天都尽力地讨论着如何奉献，如何让人类社会更加美好，一直追问到永恒这个主题。每天对触动灵魂的问题进行深深的思考，每天对灵魂深深的叩问。不断地填充着人类的智慧宝库，一本又一本的记录着，笔耕不辍、永不停息。

永恒，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熟悉的是对种种事物的美好追求和向往，陌生的是对永恒这个词的追问。

永恒，是在无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美好的景色。

永恒，是人与人之间感情上长长久久，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态势，是多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后的共鸣。

永恒，是一点一滴的积累与沉淀，是留给时间最美好的东西，没有一种诗情画意可以来形容，是安静地铸就和守护那来之不易的智慧。

永恒，是一个用真理构建的巨型洞穴，是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思想、智慧融合与共享，建立一个全新的格局。

永恒，是在天地之万物，获得大智慧，为人类的长足发展贡献力量。

在这个巨大的洞窟里，记录着朋友之间的欢声笑语，留下了两个人相守时的美好、蕴藏着人和动物的和谐共处、有一个灵魂深处的对“永恒”的追问，也构建了一个巨大的人类智慧的宝库。这无疑是最美的陪伴与守护。

我们都知道能给予彼此的时间不多了......婚礼之后，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上爬满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我似乎能感受到自己不久之后将就会离开这里。

分离

一天的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这雨就如同我此时的心情——他离开我了。

滴滴答答的雨滴顺着洞口的顶端不断的滴落下来，如同一串串冰冷的眼泪流进了冰冷的土地里。转瞬间，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滂沱大雨，那雨如同一个个打开的水龙头，在空中不停地流淌着。

追寻

我又开始了生命的追寻......

我将他的点滴都记录下来，在文字之中找寻他的气息。

“在你每一个回头的瞬间，每一个坚毅而竭尽全力的眼神，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身影，都刻在了我的心里。”

“你留在世界上的点点滴滴，每一滴汗水都滴入了那一片片干涸的土地，成就了异乡的一片片风景。”

“我们早已不是一个时空的际遇，变得那么得遥不可及。          撕心裂肺的哭泣，化成了一点点的雨滴，白色的玉笛永远留在了我的生命里。”

“一次次钻心的疼痛让我惊醒，而我宁愿化作这尘埃的土地，与那富有生命力量的土地融为一体，或许那质朴的土地就充满了你的气息。”

“一次次真情的流露，一次次抛弃生命的意义，都是在追求生命的真理，爱是有声、也是无声的表达，慈爱的心绪在我们心中围绕，美好而静谧。”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归向何方，因为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我很喜欢梦中的美好的画面——连绵起伏的群山、一个充满智慧的洞穴......喜欢让自己的生命感悟美好。美好就是守住善良，让自己和更多的人在善良的行为中体会心灵的温暖与宁静，体会到心灵的纯真与美好。

“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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