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教授 蒋晖
自由才是最高的价值
——“《光明大手印》系列”研讨会上的发言
感谢雪漠老师能出这部《光明大手印》系列,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来讨论一些精神性的问题,这是很难得的。通过在北大教书,我也能感觉到精神问题在北大校园里也是比较难谈的,主要以技术型为主,人文以文学的分析为主,但是背后那些精神性的东西很难谈的,尤其是本科生。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这些精神的问题怎么被关注、被谈论,这是我关心的问题。
我没有什么资格来谈这个宗教问题,今天,我是带着纸和笔来的,目的是向诸位老师、雪漠老师来学习的。因为我本人研究的是西方的东西,很多年都在国外,最近刚回来,读您的大手印之后,明显地感受到中西文化的这种冲突,这种冲突是我最深的一种体会。这些冲突,今天我是带着一些问题而来的。明天,我们请雪漠老师去北大中文系跟一些学者座谈,可能那时候,我没有更多的时间讨论一些更具体的问题,所以,今天,我不用太多的时间,说几点想法吧。
我觉得中西方宗教之间有很大的差异,读您的这部书和参加今天的座谈会之前,我没有意识到,没有这种比较的视野和机会,现在我就意识到有很多很多差别的。比如,我怎么理解这些区别和差异性?其中,在西方有一很重要的问题,不管是政治学,还是宗教学,在谈论人最终的价值的时候,都要谈到自由的问题,自由才是最高的价值。对于自由这个问题,刚才叶曼女士和您也提到在佛学里不会提到这样古怪的字眼,是个圆满的问题,这个圆满和自由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怎么理解他们之间的价值体系?互相对话、互相理解、互相阐释的一种可能性,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在于自由不仅是一个宗教的问题,一个哲学的问题,而且是一个政治的问题,因为现在西方的政治体系就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而且是建立在如何实施上,换一句话说,宗教是政治哲学的根基。
那么今天,我们推行这个大手印,推行这个佛教文化信仰的时候,佛学的核心理念多少程度上能转化我们现在民族政治的核心观念、根基?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明显地和我们的马克思主义这种唯物主义是有冲撞的,如何影响我们建国的政治基础?否则,仅仅是就文化谈文化的话,是不可能深入地影响社会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就今天西方宗教发展的过程来看,越来越向伦理学转向。宗教世俗化之后,大家都不去教堂了,都是一堆人一堆人组织起来学宗教,也没有什么指导,完全是自己去,这就所谓的马丁路德的改革产生的结果,在这里,唯一宗教西方人感兴趣的就是培养孩子的伦理道德,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做个严格的区分。换一句话,你参加他们的宗教组织的话,你会发现,他们谈论的是道德问题,就是孩子的行为规矩,你怎么能够不伤害别人呀,怎么尊重别人,谈论都是非常实际的问题,换一句话说,西方宗教之所以能够产生影响,在于它很现实化,它也是一个实践,但它这个实践是个立竿见影的实践。但是我们在佛教里谈论“空”和“虚”的话,谈自我修行的话,那么我觉得,经常谈善恶不分对立的话,那么怎么具体指导现实的生活?要是靠一个很大的悟性,那是很困难的。这也是西方基督教能够被迅速传播,而且被实践很重要,它能够迅速的伦理化、伦理的教条、伦理的规范。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智信和爱的问题。这一点与西方也是极其不同的,很大的一点就是说,其实宗教、佛教也是一个质的问题,是一个反思的问题,如果反思的程度跟西方,跟奥古斯丁相比的话,其密度是不如人家的,明显地不行,按西方来比的话,不是一个特理性的宗教。这里面,一个特有意思的问题是什么地方?这里,我刚知道有个“双修”的问题,有个身体印证的问题,这在西方是没有的。所以,西方会在理性上反思“上帝”的种种性,知道近代笛卡尔所说的“我思故我在”,完全是一个理性的存在,跟感觉没有关系,所以,它是一个很强的理性思辨的传统,但我们这个佛教是没有的。佛教有很重大的意义,在身体上能感觉到佛的真实存在,这个大概从福柯以来,六十年代才感觉到的东西,感觉到一种神性,对西方是差异性,同时也是有启发的东西。如果在这一方面加以阐述的话,能和西方文化对话,这种对话是有可能性的,因为这是它所欠缺的,而是我们所有的。
我还有几点,但不想多说了。
明天我们继续接着讨论。谢谢!
(陈建新、王静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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