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cription:您的文字有一种绚烂而归于平淡的美,读您的文字,让人觉悟。
《河南日报》:写给作家雪漠先生
怪我发现您太晚,晚了17年。
您的“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三卷小说几月前便出现在我时常光顾的书店里,今日偶然翻开来,颇像是某种机缘,某种巧合,好作品终会遇上知音的。原来这世界上还生存着这样极纯粹的作家,世界上还有这样伟大而质朴的作品,重新修订的这一版小说,我极为喜欢,拿在手中,嗅着书香,青灯下读来,感到莫名的幸福。
除了幸福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这种激动是我少年时观看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时才有的激动,是我青年时代阅读莫言先生小说时发现高密东北乡的激动,而如今,我又发现了在大漠风沙中,用文字“修行”,,用心写作的雪漠先生,激动之情真是无法形容!
您的文字有一种绚烂而归于平淡的美,读您的文字,让人觉悟。您说您二十多年写这三卷书,从青年写到中年,我觉得太值了!读者太值了!
您默默写作的这二十余年里,新生的作家真是多如牛毛啊,就像春韭,雨后笋,一茬一茬地出,但如星,如阳,如火,或如萤的,能照亮黑暗,指引光明的太少了!多的是钻营之辈,蝇营狗苟,不乏“跑奖”之徒,沽名钓誉之辈,一个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腹内空空”,有些人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官儿迷”!没几个真正贴近生活的,关心百姓的,更遑论写出思想深邃,情感真挚,带有“泥土芬芳”的“大书”了!那些花花绿绿的书,思想之匮乏,逻辑之混乱,价值观几近叫人“绝望”,看这些书,不如奔向繁花盛开的山岗,再拿清泉好好洗洗眼睛!
发现您的书就在前不久,还没细看文字,单就是您髯须飘飘,策马驰骋的样子我就像寻到了离散多年的亲人,挚友,几乎要哭出声来,眼含热泪的我,急急地购得三卷书,连零钱都忘拿了,走在路上,坐在车上都在看,心里一直在念叨,真想认识您啊,朋友!真想认识您啊,朋友!
老朋友雪漠先生,您好!这种感觉很奇妙,真真是“恰似旧时友”。不管您是在岭南还是在大漠,一定去见见您,很想和您把酒言欢,彻夜长谈!我今年33,虽比您小几岁,但这世间的大与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佛家讲,“须弥纳芥子,芥子纳须弥”,就是说,须弥山那样大也可以被草芥珍藏,而须弥山中何曾不是芥子的天堂。换句话说,天地那样大,人就像一粒尘埃,但以我们人眼观之,天地尽收眼底,这何曾不是“芥子纳须弥”!
您说走进佛殿,呲牙咧嘴的,不是鬼,夜叉,便是罗汉,而佛和菩萨,永远是安详的。不幸的是,这世上人心浮躁,多想静静他们的心,想要大声告诉他们,“我是为你们而写作!”,可吊诡的正是这一点,我这番心思又何尝不是“呲牙咧嘴”,何尝不是“执念”,静别人的心?思忖到今日才知道,静自己的心更重要,写作不是为别人而写,而是为自己而写,那些汩汩流淌而出的隽语是心底里自然的创造,我正用这样的创造改变自己,改变自己又何尝不是对这世界的一点点改变呢,您想,世界上的一个角落里,有这样一个人,他努力改变自己,和从前不同了,这个世界是不是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世界了呢?
我深切地能感到那份孤独,那份寂寞,也时刻保持某种清醒,你必须有平常心,不浮躁,大漠之上,荒原之中,天地寂静而辽远,大荒芜中必然有大境界,大悲悯,大情怀,我以为雪漠先生的三卷大漠之书足可以在天地之间发出回响,说什么劳什子奖项未免污了先生尊耳,但我深深地知道,这三卷书,立得住!
您说您不希望当什么时髦作家,不喜欢编造离奇故事,您只想告诉人们,您的西部的乡亲们就是这样地“活着”,活得很艰辛,但他们就是这样活着,他们老实,愚蠢,狡猾,憨厚,可爱又可怜,您对他们有许多情绪,但唯独没有“恨”,和您一比,我的心胸就狭窄了,这点上,一定改正。说到底,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爱”啊,这“爱”何尝不是“悲悯”,这“爱”就是那种大大的情怀。
是啊。您说痛苦是大彻大悟前的迷惘,某个人的困惑何尝不是时代的困惑,人类的困惑?
这个时代需要真正的作家,人们需要真正的好作品。那些哗众取宠的,滥情的,拍马屁的,愚弄人的玩意儿自然长久不了,好作品是与日月同辉的,是不朽的!
真正的历史是普罗大众的历史,《清明上河图》之所以不朽不就是生动描绘了市民的生活吗?
平平常常,真真切切,踏踏实实,辛辛苦苦,千百年人们就这样“过来了”,以后还会这样“过下去”,他们真的就像一粒粒沙,恒河里的沙,他们真的就像一滴滴水,汇成历史的长河。
真正的伟大,应该质朴,好作品都是质朴的。
三卷书我将彻夜细读,青灯下已经写得极晚了,窗外几乎不再有灯影闪烁了,就此收笔吧,让大漠的风光入梦吧。4月20日,凌晨三时。
待精读完这三卷大漠之书我将再写一篇文字系统地推荐您的作品,而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了您这部书的文学价值,它和天地一样大,已经珍藏在我心中了。4月20日,上午十一时。
发现您加我微信了,太棒了!方便私信一下您的住址吗?想和您一醉方休,尽管您已经离群索居了,但我是您的朋友啊,一定告诉我啊。4月20日,晌午。
您说作家要拿作品说话,任何炒作和牛皮都不如一部好作品更能为作家正名。那些花红柳绿,搔首弄姿的“伪文学”通通不会长久,早晚会倒掉的。风会吹走流云,水榭楼台会被岁月腐朽,而那沙漠里的胡杨,即便是死,也能屹立千年。用敦实而厚重的方砖垒起的长城,即便是在浩瀚的太空上鸟瞰地球,它的纹路也依然清晰可见;秦代李冰父子主持修建的都江堰直至今日依然在使用,依然泽被后世,为什么呢?因为长城之下,有百姓的血肉,骸骨,最深沉的吟唱,最凄婉的传说。那些留下的,人类伟大的功绩,凝结着人类最深邃的思索,最惊人的创造。这些经得住时间检验的东西完全来自百姓,是百姓创造了这些奇迹。只有贴近百姓,依赖百姓,关心百姓生活的艺术作品,人文建设,才可能留得下,立得住,才会长久,才能保持着永恒的生命力。先生的作品,立得住,我对这部作品充满无限期待!4月20日,下午两点一刻,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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